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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创伤ーー从无法言说到发出你的声音

——治愈创伤需要把难以启齿的事情转变成你可以讲述的故事


“创伤蔑视语言; 它拒绝沟通。”(Chris n van der Merwe & Pumla Gobodo-MadiKizela)


什么是创伤性事件?

创伤性事件往往威胁到自己或亲人的生命或身体完整性。它可能包括战斗、性攻击和人身攻击、儿童死亡、亲人自杀、意外事故、被扣为人质、监禁或酷刑、自然和人为灾难,以及对危及生命的疾病的诊断。

创伤性记忆的本质

在大多数情况下,创伤性事件的记忆并不像我们对普通事件的记忆那样,可以用一个有开头、中间和结尾的叙述来讲述。

创伤性记忆经常是断断续续的,无组织的,不连续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没有变化。他们是我们需要改造的创伤的印记和碎片。

9/11事件发生后,一名消防员嘴里的灰尘和味道,以及一个女人的头部和部分头发被混凝土掩埋的画面,让他感到十分纠结。

一名强奸案受害者在急诊室被告知可以给家人打电话时,感到十分困惑。她会说什么?她对所发生的事情无话可说。

一个神职人员创伤的受害者几乎不记得自己童年受虐的细节,每当他走进教堂,就会感到恶心。


为什么没有语言?

神经生物学影响

  • 在创伤事件的紧急或直接后果中,大多数人对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个连贯的故事,因为他们一直在生存。
  • 面对危险,我们的人类心理生物学取而代之。我们大脑中与生存行为和情感表达相关的右半球被激活,我们大脑中的左语言-语言部分被抑制。
  • 伴随着自主神经系统过度觉醒,我们会经历心率和呼吸加快,皮肤冰冷苍白,瞳孔放大,血压升高。我们的身体已经让我们准备好应对战斗、逃跑和冻结的生存反射。
  • 经常被误解的是,冷冻反应是我们生存的本能。这是一种分离的形式,这样时间就会减慢,有一种被改变的现实的感觉,痛苦和恐惧都被冻结了。对于犯人、强奸受害者和儿童受害者来说,这是无路可逃的逃脱。

心理影响

除了激活人类面对创伤时的生存反射之外,还有一些心理原因使我们无法找到解释所发生事情的词语。

自我保护

在创伤性事件发生数月甚至数年后,人们会变得非常害怕再次经历创伤性事件的恐怖,以至于他们会避免任何触发记忆的事件。通过逃避来保护自己免受痛苦,他们无法在触发的记忆、梦境或闪回中看到“创造意义”的机会——找到词语,开始治愈。

保护他人

有些人从来不用言语来表达他们的感受,感官图像,或者他们的创伤经历的肉体一瞥,因为他们试图保护他人免受他们所面对的事情的伤害。战斗老兵害怕污染他们的伙伴。强奸受害者害怕让家人蒙羞。尽管有沉默法则,大屠杀的儿童还是经历了跨代的恐惧。

社会/人际影响

面对家庭或广泛的灾难,许多人看到如此多的痛苦,以至于他们忽视了自己有权作证,有权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创伤经历。

“我有什么资格说话? 看看别人是怎么受苦的。”

被形容为“被遗忘的丧亲者”的兄弟姐妹,因自杀而失去兄弟姐妹的人,很少有资格说出自己的痛苦。他们为没有救他们的兄弟姐妹而感到困惑,为没有沉浸在悲痛中的父母而感到内疚,他们不想增加痛苦。他们痛苦地保持沉默。


寻找你的话语ー转化创伤

建立身心安全

  • 安全对于记住和转化创伤是必不可少的,不同的人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获得安全。
  • 对于一些人来说,时间的流逝让他们有了足够的心理距离和生活经历,能够以更少的恐惧和更多的能力来讲述他们的故事。
  • 对其他人来说,他们成年后的掌控能力成为无助感的缓冲器,让他们重新与受创伤的自我联系起来。

一个成年人在一群虐待儿童的幸存者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拼凑出了一个孩子难以理解的事实。

经过16年的沉默,一个强奸受害者通过出版她的故事告诉了世界。

利用积极的联系

创伤理论家朱迪思 · 赫尔曼告诉我们,“在受保护的关系中安全地讲述故事的行为实际上可以在创伤记忆的异常处理中产生变化。”

  • 有意识和无意识层面的联系使得治愈创伤更加容易。对于一些人来说,与朋友、信任的亲戚或伙伴之间的人际关系可以成为故事展开的安全背景。
  • 与来自各种模式的专业治疗师(认知行为治疗、创伤集中治疗、精神动力治疗、长期暴露等)建立联系对于创伤转化至关重要。在一个受到保护的空间里,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治疗师在那里聆听、观察和包容那些尚未被完全阐明的东西,创伤往往可以在梦中瞥见,在模式中识别,并以不同的方式记住。
  • 在一个群体中治愈是一种联系的有力运用。许多类型的群体提供了一个验证、见证、无私奉献的机会,并且包含了创伤的难以言说的方面。
  • 没有什么比看到成员们含泪默默见证或听到有人说:

“你的故事就是我的故事,我也责怪自己。”

“你只是说出了我的感受ーー我说不出口。”

从身体开始工作

叙述创伤可能从你的身体开始。考虑到人类生存的心理生物学,我们经常说不出或记不住的东西就在我们的身体里。

  • 运动、舞蹈疗法、瑜伽等都有助于减轻创伤症状,因为它们能让我们在面对危险时体验到的运动,重新建立与我们个人身体感受的积极联系。
  • 创伤专家彼得 莱文在他的书《一个无法言说的声音》中建议我们从“自下而上”开始工作,也就是说,我们关注与创伤后果相关的感觉、感官、图像、姿势和行为,以揭开隐藏的创伤故事,释放治愈的潜力。
  • 创造性的方式讲述故事

艺术、音乐、写作和戏剧运用了我们大脑的许多部分,这样做提供了从未编码成文字的创伤表达。它们是愈合叙事的渠道。

  • 那些写下自己心灵创伤的人往往受到一种强有力的声音的驱使,这种声音可以写出那些不能大声说出来的事情。在 Andrew Carroll 所著的《返家行动》,数千名军人及其家属的著作表达了这位内部人士的战争经历。
  • 许多人,比如《叙述疗愈》(Narrating the Healing)的作者,不仅认为写自己的故事有价值,而且认为分享自己的故事和阅读他人的故事,是一种远距离体验创伤复杂性的方式—- 一种找到痛苦难言的词语的方式。

那个我们无法讲述的故事萦绕着我们,却从未帮助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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